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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交融 [同人作品]

※ APH同人

※ 腐向注意,CP芬加

※ 露芬、露加、芬塞有,注意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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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诺醒了,从一个没有失眠也没有梦的夜晚突然醒转。窗帘牢牢绑在窗台两边,所以睁眼便是明晃晃的阳光。他睡得很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睡这么死,一觉睡到大天亮。被子滑落到了地上,夏末秋初的凉意渗进只穿了短袖睡衣的他的身体里。他手脚冰凉,稍微弯曲至触着皮肤的程度就会感到更深一层的凉意,之后不知是因为都被温暖了还是冰凉度平均了,他没有了温差的感觉。

双脚有点抽筋的迹象。他把右脚压在左腿下温暖它,一段时间后交换了它们。

窗台上有什么犀利地反射出明亮刺目的光线,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啊,想起来了,是马修的眼镜,昨天忘记把它收回抽屉了。提诺想着,却并不起身纠正自己难得一次的健忘。他的生活不曾因为好记性而变得更舒适,也不曾因为偶尔的纰漏而更糟。就像现在,尽管一直以来陪在身边的人消失无踪了,他仍然一如平常。

提诺背对阳光侧身躺去,微微张开眼睛,清澈的淡紫掩映在阴影里,像湖面蒙上一层浓雾。

“醒醒啊,提诺,醒醒啊……”

如一泼冷水泼到身上,提诺猛地翻身而起,惊诧环视房间,可是空空荡荡,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在。

一股寒意冒了上来。

就在声音出现的刹那,他感到有人触碰了他。是马修,也只可能是他,把冰冷僵硬的手按在他的左肩上,轻轻摇了摇。他以前经常这样催自己起床,不过那时他的手温暖而柔软,透过白皙透明的皮肤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里面流淌的血是红色的,这点他们百分之百确定,因为这是验证过的事实。

两个人的血都是正常的红色,绝对不是什么飘着奶油香气的乳白色,或充满潮湿腥气的海蓝色。提诺永远记得这个结果,就像他从未忘记十五年前和马修共同经历的验证过程一样。

“提诺,书上说人的血是红色的,我们也跟他们一样吗?”

“当然啦。”

“我觉得不是呢。”

八岁的马修跑到八岁的提诺身边,抽走他的童话书,捏起他的手装模作样地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然后无比郑重地说:“提诺你的血一定是海蓝色的!”在提诺呆住愣神的时候,马修举起自己的手继续说:“我的是乳白色!”

“你怎么这么肯定?”

“……不是吗?”

提诺笑了笑,反手回握住马修,说:“当然不是啦,血都是红色的。”

“我不信。”马修有点丧气,他撇撇嘴,嘟囔道。突然他眼睛亮了起来,像接上了电源的灯泡:“对了对了,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实……验?”提诺不知为什么心里发憷,慢慢松开了握着马修的手。

马修笑得纯真,为自己想出了如此直接的方法而开心。

皮肤被划开的那一刻,提诺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薄而锋利的刀片轻易就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如金刚石毫不费力割开玻璃。

“什么啊,都是红色的嘛。”马修扔开刀片,沮丧地坐到地上。提诺静静地盯了闪烁着寒意的刀片一会儿,也挨着他坐下。他们的血肆意流淌,最后混合到一起。马修突然又高兴起来了,他用自己不断淌血的手握起提诺的那只。

“如果我的身体里有提诺的血,我们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提诺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他不觉得马修的愿望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也想和马修永远在一起,他认为他说的完全正确。所以当他们似乎感觉到对方的血液流入自己体内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开心,以为从此身边永远都会有人陪伴,以为自己不再孤单。

最后马修的父母发现了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的他们,康复后不管双方的家长如何质问,他们都缄默不语,直到提诺的母亲愤怒地说再也不许他们来往两人才争着说提议者是自己。这场“自杀风波”最终以“不过是孩子之间无知的游戏”告终。

一阵风刮过,阴冷的空气自没关严实的窗口漏进来,提诺飞快躺下裹紧被子,抗拒寒冷,也抗拒不可见的背后。

“呐,提诺。提诺。”

“呐,提诺,我跟老师说了要和你同桌哦。”

“你今天要打扫教室吗?我帮你吧?”

“社团活动?我也想参加呢。”

“咦,提诺你要等我吗?好高兴!”……

他们形影不离,小小的身影慢慢长高,手拉手的动作变为谨慎而略显暧昧的肩并肩,一路的嬉笑打闹也为稳重不紧不慢的脚步所取代。不变的是,他们在一起。那时,仅仅是朋友意义上的一起,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因为身上流着对方极小部分的血,所以一直在一起,从未想过分离。

呼吸。体温。低语。触碰。吻和黑夜。这些都是后话。

升入高中以后,渐渐长出各自独特线条的他们偶尔会在特别的节日收到女生的匿名情书和巧克力。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们像他们安静不张扬地学习一样默默喜欢地他们,不求回报——当然很有可能是因为马修和提诺都没有对她们其中任何一个表示出极大兴趣的关系。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时他们就被决定了命运。

手机突然响了,在这个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它接连响了多次,提诺都没有去接。他知道电话那一头将带给他怎样的讯息,像众多过早飘落的黄叶预示了提前到来的秋天。

“我喜欢红色的枫叶,提诺你呢?”

不知道。也许,我喜欢像红枫一样落下的你。

秋风带来了一个干燥的季节,偶然不经意的相触“啪”的一声,伴随轻微的刺痛,两个并行的身影稍稍分开,而后在笑声中再度聚拢。提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干涩的眼睛映出夕阳下马修枫叶般火红的笑脸。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是啊,希望如此。但是,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吧?因为那个叫伊万的男孩。

提诺开始减少与马修共处的时间。由于管理着一个社团,他有满地可捡的理由在学校逗留;而为了推辞马修周末和节假日的外出邀请,他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稀奇地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贴在墙上并且严格按照计划生活和学习。

“你简直成了路德维希第二。”

第六次被婉拒后,马修有些生气,不禁说了一句。

“……抱歉,马修。”不过还好他会陪你,有他不就够了吗?你终于可以对着除我以外的人笑得那么开心了,这是件很棒的事不是吗?

对啊,很棒。即使亲眼目睹他们牵手,拥抱,接吻……提诺依然这么认为。他甚至惊讶听闻两人交往的消息时自己竟然像听一个美丽而离奇的故事那样诧异而又表现出一种与己无关的置身事外。

不置身事外又能怎么样呢?本来就是和自己无关的事。

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提诺终于慢腾腾地坐起来。可能是睡久了的缘故,他感觉头有些晕沉。他拿过手机查看,发现多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来自贝瓦尔德。而仅有的一条短信则来自……伊万。

【我在你家门口。】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喝水的提诺差点没被呛着,他瞥了一眼发送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他应该不会……还在吧?提诺匆匆披了件外衣,打开门,门外高大壮硕的身体像堵墙一样压了过来。

“你干什么……!喂住手!”

伊万把他死死压在身下,挺拔的鼻梁从提诺的耳畔一路摸摸索索嗅到腹部,浓重的带有伏特加气息的呼吸里仿佛传来低低的叹息。

“果然,有马修的味道。”他拨开提诺的外衣和衬衫,把脸贴上去轻轻摩挲。提诺不禁打了个哆嗦。“为什么呢?”伊万撑起身体,好奇地打量着提诺。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地凝视对方。相似的紫色眼睛,却流露出不同的性情,一个澄净,一个邪魅。

“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你?”

伊万和马修交往的时候,提诺渐渐从马修的生活里退出了。因为不愿突兀地介入其他人的生活,他形单影只,下课后不是睡觉就是趴在桌子上发呆,中午一个人吃饭,傍晚一个人回家。直到一个名叫塞西尔的女孩主动来到他身边。提诺和这个在海边长大有着无邪笑容的女孩谈了一年平静的恋爱,这一年里,他领略到的绝对不止女孩的任性莫名和温柔细心,还得到了心的宁静。受益于此,提诺不再刻意疏远马修和伊万,当然也不比以前更亲密。

一个凉爽晴朗的午后,马修突然问他:“提诺……喜欢那个女孩?”

“当然,为什么不呢?”

马修沉默了,没等提诺掩饰心中不安的玩笑话说出转身便走。走到一半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提诺认为为什么我会和伊万在一起?”

提诺没有回答,但可以轻易得知他在摇头。

“如果提诺总这样搞不清楚状况,我会很困扰的。”马修转身面对提诺抬起手,手腕上淡淡的割痕宛如某种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相关者他们之间不可消除的联系。

提诺低头看向自己腕上的痕迹。

冒出来了。冒出来了。血。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眼前的光被什么遮挡,抬头,他的鼻子抵上了马修的。

“别离开我,提诺。拜托。”

冰凉的地板令提诺清醒,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境地。伊万的力量他见识过——他曾在自己面前将一块坚硬的石块徒手捏成石粉以警告他不要再接近马修——他不知道他庞大的身躯到底蕴藏了多少能量,他一点不希望和他成为对手。或许他不见得会输,但也绝对赢不了。

“我也不知道。”提诺动了动喉咙,吐出几个含糊的词语。“我感觉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对他一无所知。”

“是吗,你也一样。”伊万伸出手抚摸他的脖子,古怪地笑了。“这很公平不是吗?”

提诺全身僵硬不敢动弹,因为伊万随时可能掐死自己。

“但其实最了解他的就是你不是吗?”伊万松开手,继续居高临下地看他。“最清楚他想要什么的,不是你吗?”

“不然,为什么在喝醉以后,他会拒绝和我回家而跑到你那里去呢?”

他俯下身,像品尝一道美味的料理一样细细吮吸提诺精致的身体。他的鼻子告诉他,提诺的身体里有马修,淡淡的,暖暖的,如小溪一样流淌。

提诺瞪大眼睛,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那夜狂风大作,门外马修的眼神湿润游离,却是温和而渴求地盯住自己,他的上衣被撕破,几处吻痕若隐若现。提诺不记得两人是如何上了床,记忆从他一遍又一遍啃吻马修身上的红印开始——报复似的,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掠夺般的,去争夺、占有本该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们的血再度汇合,更加深入,更加紧密,与童年相似,痛与快乐并存。

“别离开我。”

“我爱你。”

这才是他们心中的渴望,是血液融合的意义。而他们,太晚知道。

塞西尔对提诺提出了分手。“因为我找到了比你更好的人。”她这么说,微红的眼圈却逃不过提诺的眼睛。

无需隐瞒,事实终究会曝光,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伊万与他们保持着亲密得怪异的关系,但他从未骚扰马修或刁难提诺。有人猜测他在下一个诅咒,多年以后,这个恶毒的咒语终于应验了。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马修的死,提诺缄默不言。他在医生宣布死亡的消息后三十六小时里坚持拒绝接受这个结果,尽管这本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阵刺痛再度拉回提诺。伊万咬破了他的肩膀,鲜红的水珠渗出,在男人舌尖化开。

尝到了,马修的味道。伊万仿佛化身吸血鬼,沉迷于腥甜的血液之中。

“我要去见他。”

梦呓般的话语从提诺口边溜出,伊万的动作停滞了。

“葬礼什么时候开始?”

“不够吧?”被打断的伊万不急不恼。“只是参加葬礼,对于马修来说,远远不够。”看到提诺似乎是在微微颤抖,他慢慢地笑了,纯真得像个孩子:“他想和你在一起。你们血液相融了,不是吗?”

【“提诺总是对大家都很温柔呢。”】

【“如果我再特别点就好了,这样提诺就会用另一种方式看待我了吧?”】

“提诺……”

“提诺……”

似有似无的一双手抚上自己的双颊,耳边传来缥缈遥远的低吟:“提诺,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起风了。

那是升入大学以后的他们同居了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中午,厨房传来瓷杯碎裂的声音,马修看着满地碎片发愣。

“你还好吧马修?”提诺握过他的手查看。

“没事的,我很好。”

“那就好。”提诺放了心。“今天下午你没课吧?”

“嗯。”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我有个课题要完成,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了先自己吃吧。”

“和贝瓦尔德?”

“嗯,我们分到了一组。”

无法抑制,无法控制,不安像悄悄传播开的未知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完一个个正常的细胞,将溃不成军的信心交付给名为猜忌的火苗。

马修将提诺送出家门,返回厨房捡起一枚碎片,放在手心细细观察。

会痛吗?当然。

他将尖利的一边对准手腕上的伤痕。

流出去吧。一定是你的血作祟,让我如此着迷,如此嫉妒,如此害怕。流出去吧,让所有扰乱我的东西都消失吧。让这丑陋的心情消失吧。

提诺,救救我……

很多事情不说出来的话会烂掉,然后腐蚀自己。

我甚至都救不了自己。

站在马修的墓前,提诺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它们仿佛感应到埋葬在地底的主人,叫嚣着要回到他的身边。

“不可以。”提诺对着墓碑自言自语。“我能听见你说话。我想听你说话。我不管它是不是幻觉,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要活下去,和你一起。”

“我从来……都只爱着你。”

他弯腰在墓碑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跪下身子抱住冰凉的碑身,久久没有起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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